我一直說,這是我做過的五次慈善長途徒步中最孤獨的一次。偶爾與人交涉也只是在加油站買水休息或者旅店入住登記的時候。也就是為什么過去五天和人們真摯而深刻的交涉是如此難能可貴。
今天,我又一個人回到了路上。昨晚遇見了幾位從圣保羅前往阿帕雷西達圣母天主教勝地朝拜的學生,沿路前行四天就將到達目的地。他們都是在圣保羅學醫(yī)的大學生,其中一個英語非常好。我以為可以和他們再一起多走幾英里,但今天沒看到他們的身影;蛟S明天吧?
我一個人走的時候會聽播客,大多是BBC iPlayer上的節(jié)目。今天我聽了作家Geoff Watts的節(jié)目,和人類學家、生物學家、甚至還有哈佛大學教授Steven Pinker一起探討戰(zhàn)爭的起源。在節(jié)目中,他問道:“對殘殺同類這種暴力行為的偏好是基因的作用還是進化的產物?”辯論的開端引用了靈長類動物學家Jane Goodall對坦桑尼亞黑猩猩“戰(zhàn)役”的案例研究,研究表明人類對同類施加暴力的傾向其實與有根可循——至少在已知的與人類有著最近共同祖先的黑猩猩族群中已得以證明。
但我個人認為這個結論并不讓人信服。案例對黑猩猩的研究分析太嚴,而對人類卻太松——但我又有什么發(fā)言權呢?黑猩猩的暴力行為是為了爭奪配偶或驅逐競爭對手所進行的領土和階級的爭奪。所謂“戰(zhàn)役”無非就是嘶喊、怒吼、驅趕,并沒有任何無端的廝殺。
除了人類,沒有任何其他物種會大規(guī)模系統(tǒng)性屠戮手無寸鐵的同類,并將其拋尸荒野;除了人類,沒有任何其他物種發(fā)生過納粹大屠殺這樣的暴行;除了人類,沒有任何物種會如此頻繁地經歷槍殺和殺戮;除了人類,沒有其他物種會對自己的同類實行殘酷冷血的正式處決(除了會捕捉同類的螳螂以外)。
有些人或許會覺得我對人性的觀點太悲觀,但如果熱愛和平是人類的天性,我們又怎么解釋現在最熱門的網絡游戲都是以暴力為題材的呢?諸如《魔獸世界》、《坦克世界》、《穿越火線》、《地下城與勇士》等等。如果仍然不信服,再看一下今年票房最佳的電影:《死侍》、《13小時》、《諜影重重》,可見一斑。
我并不是在說教,這些電影我也喜歡看。我最喜歡的電影還有:《拯救大兵瑞恩》、《角斗士》、《勇敢的心》、《怒火救援》。這只是一個反問句:似乎男性內心深處都對暴力有種默許,甚至喜好。我認為這不只是雄性動物的荷爾蒙在作祟而已。
哈弗大學生理學教授Steven Pinker在其著作《人性中的善》(‘Better Angles of our Nature’)中說:“暴力正在遠離我們的世界!边@可能是因為電腦游戲給這樣的欲望打開了虛擬的宣泄口,運動給人類競技的本性提供了生理釋放的途徑,在暴力減少的社會女性影響力得以增強。
公元前776時,伊菲托斯王就認為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唯一目的就是提供宣泄口,以滿足戰(zhàn)士們對榮譽大男子主義式的渴望,讓他們暴力、戰(zhàn)斗的本性可以脫離戰(zhàn)場,在運動場上得以發(fā)泄。這一切行為的根源都來自對女性青睞的渴望、父母的認可和同伴的尊重。奧林匹克運動會無疑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fā)明之一。運動就像是暴力的疫苗,拯救過并仍拯救著無數人的生命。
在如今的世界中,預防暴力最有效的方式往往是讓年輕人多參與競技運動,如拳擊、足球或籃球。教育、自我意識和更多女性領導者有助于戰(zhàn)勝這種暴力傾向,但是男性傾向于通過人際間暴力的手段追求個人榮譽和意義,這始終是人類文明乃至世界的一大威脅。我們必須在這種傾向造成毀滅性后果前及時應對。